2013年7月11日 星期四

別在早上哭泣

下了一整晚的朦朦細雨,路上的紅紅藍藍的霓虹映照街頭。常有人在新舊工作交替工之間,以一個短線旅行來為自己充充電;如果要為走出那麼逝去了的戀情,我又該如何為下個作準備,應該去個旅行、去做個水療按摩、去看本書、去看齣傷感的愛情電影。看著天下著雨,不其然想到,下雨天的你過得還好嗎?現在你身旁又是誰?

當時每天努力地工作,為了每年一次的夏季旅行,你說你最愛吃刨冰,吃完刨冰,去看我愛的煙花,穿著和服,赤腳踏著幼滑細沙,聽著海邊吹來的夏風,拿在手上的小煙火如我倆耀眼燃燒著。如果能把當時停住,多麼的美好。

天又開始下起一顆一顆的大雨,雨滴在積了水的泥濘上泛起冠狀的漣漪。持續下雨的天氣是否知曉我的心情,需要雨水來把所有的都沖刷掉。隔著一塊玻璃看著雨,只是本來覺得下雨會使一切都變得朦朧,變得美好。而現在太切合自身心情的時候,總覺得混身不自在。想不到我因為工作緣故又回到英國,自從我們在地下鐵站相遇的一刻,之後每個細節,我都記得太清楚;滑鐵盧站相遇、你一口我一口的炸魚塊、夜遊西敏寺、坐船遊泰晤士河、回到香港、計劃著未來、見你的父母、再見我的父母、直至街頭遇見你與另一名女子、一切都明瞭。窗外的一切,使逝去的回憶來到這麼近,清晰得令人可怕。往事總帶著令人懷念的感覺,可是亦有種令人無法向前的感覺;如果說幸福要也有交換的辦法,那麼要怎麼樣才能找到。

雨聲終於停下來,看一看跳字鐘上的時間,已經三時有多,距離太陽升起還是有點時間。由剛來到倫敦的那刻,雨從未停下來。我想我在這床待得有點久,我還是不該跟任何東西相處太久,親密過頭,說再見時倒是會有點麻煩,有點頭痛。往街頭走著,停著,看到的盡是不熟悉的,這個是我不認識的倫敦,街道仍舊,是記憶變得不可靠,還是一切變得太快。終於瞎逛到這間熟悉的舊式便利店,上方還是陳舊的黃藍膠招牌,內裡是窄窄的通道,貨架上的貨品密不透氣。走到收銀處買了香草味煙草,站到門前捲起煙來,曾經有人問過為何不簡簡單單的買盒裝煙,我總是平淡的回答著「那些太中產了」;事實,愛情不就跟那些香煙裡的尼古丁一樣,一吸以後只會沒完沒了,這些捲煙好多,可以單純地自由地享受著箇中樂趣,不喜歡吸又不會有甚麼東西在催化。

抬頭看見了漸消失的月,看著街頭那宿醉而吻的那對人,我感覺到雖然我需要戀愛,但我不是一個人,因為開始懂得與自己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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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濕滑的路上,拿出袋中那盒香煙,當香煙處於食指與中指間,不其然想起了她。這個她,不是家中熟睡的她,而是多年沒聯絡的她。現在的她是如何的樣子在我的心中已經想不起來,可能愈是想記起就愈是牢不住。只記得以前每當我抽煙後,她總會推開我,並說口臭的人不配吻她。從那起,開始慢慢的戒起煙來,人也開始變胖,還笑說我是她專屬的沙包。如果說激情與甜蜜成正比的話,那吵鬧與激情如是,而冷戰的時間也愈來愈長。或許想要的太多,能給的太少使彼此的分歧變大。離開她,她或許會過得好一點。我離開時,選擇了頭也不回。

離開她以後,想也想不到會跟青梅竹馬的她在一起。而煙又開始吸起來,我可沒深究為何我再開始吸。我和她是青梅竹馬,由小學至大學,我們都是讀同一間大學,不曾離開過彼此,她和我可說是知道得清楚得過份。最初的愛情已經預示了彼此間只是一種近乎親情的感情,就算過了十年,分別應該也不大分別。不經不覺間已經三年間,到了世人眼中那個非婚即分的階段。這晚想起了除了老媽以外的兩個女人,人與人之間本該不作比較,倒不如認真地想去或留現實點。逝去的,終究成為了永遠,如散落的煙灰,要拾怎也拾不回。說到煙,有一天,跟同事抽起煙時,大家聊著為何會對抽煙這回事如此的著迷,抱著的看法不大相同,有的為戒煙而抽,有的為了減壓,有的為了社交。那一刻,我明白我迷上的不是因為尼古丁,而是為了吸不一樣的空氣。這空氣像是種靈魂交替的儀式,使一切都起了變化。

下雨天,遇著生銹的愛情就如風濕一樣陣痛,偶爾還是會想到之前是怎樣的模樣。今天想到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你,而仍待在你身邊又不告知你,你會覺得我是個可恥的人嗎?

站著街頭,透過濾咀呼吸的瞬間,看著那對擁吻的人,想著曾幾何時跟她也是如此的接近。可惜,現在的我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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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三小時前,我沒有跟她在酒吧裡相遇,或許我已經在家抱頭大睡,或許還是在酒吧和朋友狂歡。吻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享受當下最甜美的。

天上雲開始散去,青空再現,下雨亦無需任何理由,就讓痕跡在記憶中慢慢流走。

2013年5月24日 星期五

燈塔旁的咖啡廳

漆黑,空無一物的油柏路上,他們二人不知低頭走了多久。在月亮的映照下,地面上一切都顯得荒涼,二人沒談話,但他們都沒感覺到寂寞,縱使或許會發現些甚麼,就像掛在天上的月亮;不過更吸引他的的是油柏路上的裂紋,他並未發現其實內心的裂紋如路上的紋一樣,過去的經歷不規則地走由深處走到表面,就算他知道了也無法控制,因為愛與恨從來都是無法量化,無法理性地制止。

他曾經想著,那一個他追求她的是多麼的十全十美,雖然還未碰過面,但是已經從旁人得知,那個他比他更為合適。妒忌自然少不免,不管是那一方面都這麼優秀的那個他,妒忌也只會令他更自悲,更討厭自己。因為生於低層,書也讀不成,做一份隨便找個人也能替代的工作的他,一天只是偶爾在街上遇到她,幫她引個路,或許這就是命運對他的一種戲弄。與其說成妒忌,他倒覺得羨慕,這種感覺比較相近,那個他與她,家庭背景、朋友圈子、喜好、衣著都是門當戶對。

走過街燈下看到街邊那枯萎了的花,不清楚是小黃花定還是其他品種的野花,他心裡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讓這次的愛情慢慢凋謝,死亡或許是種出路。花死了會重生,如果有多次機會重來,一切還會依舊,結局還是會一樣嗎?每一次都是場賭博,開大或開小,好像都不由自己去決定,就算是看起來一切掌握中手中,其實命運一早編寫好。如果人一生只能談一場戀愛,人還會濫情?還會視戀愛為一場遊戲嗎?不過說到底,很多人口裡總是說著自己有多愛身邊人,其實說到底戀人所愛的只是愛情的本身,而非情人,但情人的存在是必要,因為愛情需要一個容器才能把它承載著。不過這一次,他並不肯定對方是否還愛著他,更不肯定愛她的某人是否真的愛她,他只能肯定的是他還愛著她。愛情就是有種魔力能令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的危險性。位於愛情中,時間一久,只會被讓愛情淹沒,最終忘了理智。他為了不讓理智全被愛情淹沒,只好把自己豁出去,與其等人去了結,倒不如真誠地退讓,向真愛告別。

至於她,曾經恨他,很恨他,他總是多麼的吊兒郎當,猶豫不決。一起後,她不肯定是否她的背景剝奪了他的思考力,只留下他的行動力;還是愛情令她們互相摧毀對方。心裡面想的還是他,始終犧牲了這麼多的光陰去恨,多麼不值。就算多麼的恨他,多麼不值得去愛,
找不到理由繼續也好;就算大家的距離是多麼的遠,命中不是註定的,憑愛的努力定能克服,定能勝過命運安排。愛始終是愛,恨還需要嗎?

不經不覺間二人走到海邊一個咖啡廳,穿過了門口,門關得很重,外邊的風大得很,他們坐在窗邊位置,他們看得很清楚外頭的樹葉都被強風刮起,遠方有座燈塔,二人不經不覺的把視線專注地看著燈塔,直至一名女店員親切地問候著二人要甚麼。

「兩位,想喝點甚麼?」女店員問著。
「兩杯咖啡。」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倆點完餐以後,他的手很自然地玩弄著盛糖的銀色鐵盒;她的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的食指則不停地打轉,二人都在找一個溝通的契機。

他曾經覺得她就是他的心靈燈塔。
她曾經覺得只要她倆肯努力就能超越彼此的高牆。
他曾經覺得他自己能憑雙手把她救出那家族枷鎖,為她換來自由。
她曾經覺得愛能夠使他不再介意身世問題,視他如朋友,如親人。
他覺得她開始跟以前不一樣,跟其他人一樣與他保持距離。
她覺得她倆步伐愈來愈遠,愈是努力維繫,愈是抓不住。
他覺得只要知曉她與那個他怎開始,就知道怎樣完結。

一陣沉默。他終於要把話說出口。

「甚麼時候開始?」他尖銳地問著。
「開始?」她疑惑。
「我問你在哪裡認識他?」
「你說甚麼?」
「你愛他甚麼?」他用不耐煩的語氣說著。
「為什麼呢...我怎麼會愛他..我怎麼可能?」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他?」他咆哮著。

女店員敏銳地看著他們,放慢了調咖啡的步伐,她盯著他看,又盯著她看。

她的雙眼中的淚水快要湧出來,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著這樣的話。有一刻,她想解釋這一切,但她知道一切都太晚,來不及說清楚。

室內的空氣都靜止著。靜得只聽到咖啡機傳來的機械聲。

「我...」
「你可以瞞得過我,但你瞞不過天,你的一切一切,上帝都看著你!」

從不相信上帝的她終於哭了。她不敢相信她的努力仍然輸給命運。

他甚麼都沒說,頭也不回,離開了咖啡廳。

先前所點的咖啡來了。她看著這個白色瓷杯裡的咖啡,想起了從前他總是會幫她用匙,一匙又一匙的糖放進咖啡杯裡,邊說著咖啡總是甜一點好。美好的回憶就如咖啡加糖一樣,多一匙就多一份甜,但過多所有都會壞掉。過去的,就算是喜歡,剩下的只是無能為力,也只能忘記。但忘記這二字好像不太適用於愛情,因為愛的痕跡從不會消失。

眼框牢不住淚,淚滴在木檯上。

2013年5月1日 星期三

獵犬

「砰,砰,砰。救我啊!」這把聲音已經聽得太多已經習以為常,他是我隔壁的瘋子,每次他吸完大麻總會過來煩我,但每次我也不會理會他的;不過平常我總會找他談談,他可算是同層最正常的一個。

他不在的時候,我喜歡躺在床上,每晚耳朵一定聽到的是霓虹燈發出那電流交換的聲音,就算已閉上了眼,眼簾總是透著窗外射進來那刺眼的光。小時候,學校裡的同學總是說著最愛夜裡那發光的霓虹燈,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美,我從來都感受不到那種感覺,對於我來說霓虹燈只是樣礙眼的東西,沒有了世界有多美好,最美的是滿佈星光的夜空。

每個春季開始我總喜歡爬上附近最高的天台,敞在天台上試圖距離地面遠一些,嘗試在這世人稱呼的東方之珠中,找出獵犬座,外人總覺得我很白痴,在香港這個地方找尋星座,比嫁個有錢人更難。有人曾經向我提出建議說不如買個星座投影器,我總會一口拒絕,為什麼?因為它投影得不夠真實,一顆星之所以吸引是它本身是發光,來自數千萬的光年以外的地方。總想著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燈光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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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我問他,「如果這個世界再也看不見星星的話會怎樣?」
他只是鬆鬆膊地說,「想著這些事,只是在浪費生命。如果在想沒有星星這回事,很容易就想到其實這個宇宙沒有了地球也沒有問題,因為那些遠遠發光的星體比我們更大更亮;在這一邊的我們自以為自己是全宇宙唯一具智慧的生命體,這是多麼的自大。以為科技強大到已令人類於月球上插旗,不過回來這麼久,生活還是毫無變化。這樣來看自大的背後是多麼空洞。其實沒有了月亮,我們的世界才有巨大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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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透過窗外的短梯爬上天台,在這裡真的看到不少霓虹燈,但我一點也不享受。天上太多雲,唯有多等雲散去才看,我閉上了眼,聽到擾人的嘈雜聲;未幾,這些嘈雜聲停了一下,再次嘈吵起來。我張開了雙眼,見到地面所有發光的熄滅了,再看遠一些的地方都沒有光,心想太好了,終於如願以償可以尋找獵犬座。

「黑黑的天空,我終於見到你。」

我的瞳孔放得很大,只是看見在雲後的月亮;突然街上傳來尖叫聲,微微地看見街上有點點光,應該是手機發出的。當我轉身走向往街道的樓梯時被絆倒,我發現了一個卧倒的男人。

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肥皂


看到牆上的海報,海報裡有兩個人,一個男和一個女。他們正竊竊私語,

「你千萬別忘記別告訴他,他出世就是錯誤,他不該被生下來的。」
「我當然沒有忘記,要不是他出世,他的母親不會死去的。他是災難的」
「不要再說,他聽到我們說的話。」
「我們又見面了,今次我可不是跟你說笑,你將發生巨變,但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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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摸一下後腦,繃帶縛得有點緊,醒不起為什麼會在這裡,醒不起這裡是哪裡,更醒不起我是誰。我走近了窗邊,看到了一張又一張的memo紙,上面寫著,去哪裡,見誰,和誰在哪裡吃午餐,那個他是誰是怎樣的人,但這些這些一點也想不起,這些事我都經歷過嗎?我不知道,隱約間醒起一些片段就像和誰吃午餐,但這些真的是我的記憶嗎?記憶可以扭曲,所記住的可以跟現實完全不同,因為記住的只是感覺。記憶是可以抹殺的,抹殺過後,生命就可以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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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Hugin)與記憶(Munin)存在甚麼關係?

如果捨棄了思考,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光景?可惜現在的我是被捨棄了記憶,唯有靠著唯一的思考生存。正正因為鏡的存在提示著這個世界的存在性,但我望著鏡中的自己,透過這雙眼找不到自己。我就是那鏡中的那個我嗎?隔著玻璃摸著左右完全相反的我,感覺不到絲毫的感覺,像是一個沒靈魂,根本只是一個倒影,一個幻象。準備扭開水龍頭之際,在左方看到肥皂上寫著。


   快走
       」

就算記憶被抹殺,命運早已註定一切的路。我想,不停在想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快走」,這是否就是上天的指引?

回到客廳裡,時鐘在搖擺著,我看著那鐘擺
從右到左
從左到右
從右到左,在那柔和的燈光下,我已忘了看了多久看了多少來回。我試想著用念力把它停下來。突然那鐘擺停頓,甚麼的一切也跟著熄滅了。燈熄滅了,我隨隨點起了煙,在想如果吸入的是未來,那吐出的是種無法挽回的回憶,點燃這個動作就是出於自找煩惱的慣性動作。我隱約記得這裡好像有妳的痕跡,請妳告訴我,我的回憶不是空白。愈努力去想,愈是想不起,那頭上傳來的陣痛提醒我要走,我手中的電話響起,它不斷地響著響著,未幾它不著響,我下定決心打回去,那時,我已經聽到的是「你已經接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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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有的記憶已開始從身體內蠶食出來,我感覺肚上開始出現黑色的斑,如火燃燒開去。我受不住了,衝過去隔壁找這裡唯一的女性好友小美。

「砰,砰,砰。救我啊!」

2013年4月2日 星期二

軍刀

一覺醒來,滿頭大汗,試著把汗一一抹走,多得像雨下得那樣多,心仍強烈跳動著。強尼心想太好了,原來一切只是發場惡夢,看著背著他睡著的葵,頓覺安心。驚魂未定的他眼光光的看著天光,有些地方白,有些地方髒,看來一陣子要把它清楚過來。正當他想翻個身,親他的最愛,他從睡房內唯一的窗子,正正就是最愛睡的那邊;因為沒拉著窗紗,黑漆漆的背景,讓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右手正拿著尖銳的軍刀,而她的眼珠是全白的時候,他深知不妙,暗暗地叫了聲「SHIT」,亦已經開始轉向他原本睡的位置。她已經轉過身來,用雙腳夾住他腰,她雙手舉刀,口中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寧可放棄雙耳也不要被刺中,可惜他的雙手不聽使喚,腸的位置已被刺中,她還把他的肚剖開,拋開了刀,開用雙手把腸一下又一下地從他體內抽出,那雙染滿血的雙手,沾滿了血跡的嘴巴,開始吞噬著他。

一覺醒來,滿頭大汗,試著把汗一一抹走,多得像雨下得那樣多,心仍強烈跳動著。強尼摸著,仔細地研究自己的肚子有否被解開,心想太好了,原來一切只是發場惡夢。自己不自覺地在沙漠中睡著了,這也難怪經過連日來的趕路,水份的不充足,身體又過份透支,發惡夢也不足為奇。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起Neil A. Armstrong說過「That's one small step for a man, one giant leap for mankind」,他不管美國人或人類是否已經登陸月球,而那條登陸月球的片是真假根本就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戰爭甚麼時候才會完結。天又開始閃起光來,敵人來襲,他跟他的同伴拿起步槍,開始跟敵人們對抗起來。午夜來襲是常有的是,但今次的空降彈未免太多了,他跟身邊的走著避著。突然有一聲天大的爆炸聲,他發現了同鄉被炸斷右腳。他最初想幫忙的,但最後決定捨棄了那同鄉,他的名字是奇雲,多麼普通的名字,但強尼卻記得多麼的清晰。想走的時候,奇雲牢牢地捉住強尼的腳,眼望得他很緊,緊得他喘不過起來;瞬間,他想起了家鄉,想起了那山丘上的彎曲的老樹,想起了那時看到街邊的海報,而為著當上英雄而投考入軍,多麼白痴的想法。想著拿起槍枝殺人的瞬間,是多麼的雞皮疙瘩。但到了這一刻,他只想保命,懦弱的心聲不斷從他耳邊說著「逃走吧,這裡不適合你的,回到鄉下還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做愛,可以吸大麻,可以喝啤酒,走吧。」一把不溫不火的聲音,一步一步進逼那細小而脆弱的心靈,令他更想擺脫腳下的纏繞。

在揮腳的那刻,看到散落在奇雲附近的一串串腸,平常可是沒甚麼特別,但他總是很在意那些內臟。奇雲嚷著強尼帶他回去,他還要照顧他的未婚妻,經歷戰爭久了,好多往事都慢慢一件件的刮起,終於醒起他那未婚妻是多麼的美,她的秀髮,嬌小的身形,多麼若人憐愛;他還補足說救了他可以拿去那山丘老樹有著他埋下的錢。除了那懦弱的心聲,還有小人的貪婪斥喝他「世上那有這便宜的事,有錢有女人,不去做簡直對不起上天和良心,殺了他吧」,其實在強尼的心哪裡有良心,或許是有但早已被那貪婪埋在深深的泥土裡。應承他後就扶起他並在自己的腰間用右手拔出軍刀,往奇雲的肚劃出了一個弧形,他放開了左手讓單腳的他摔倒在地上,他開始抓著那破了的肚皮,把掉出來的腸一條一條塞回去,強尼看著就像是他小時把釣來的魚放在地上,享受地看著海中的魚如何在地面上掙扎著,直至變成死魚。不過遠處那炮彈聲喚醒了他,遂之後拔足回大本營去。逃跑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孩穿著軍服,樣子像是小時候的強尼。臉上帶著看不見眼睛的微笑看著這邊的他。

一覺醒來,滿頭大汗,試著把汗一一抹走,多得像雨下得那樣多,心仍強烈跳動著。強尼心想太好了,原來一切只是發場惡夢,看著背著他睡著的葵,但那懦弱的心聲又開始喃喃地說著一些他聽不到的話。他決定去洗手間,洗洗臉,清醒一下頭腦。走出洗手間後,床上的葵不見,只剩下床舖與被;此刻廚房傳來聲音,遂他一步步走過去,看到葵煮著簡單的煎蛋和腸。葵微微地笑著,看起來有幾分像自己小時候,她端上了排得整齊的早餐。好轉過身走到多士爐拿出剛焙的多士,準備給強尼,而強尼正品嚐著那早餐,他覺得這早餐的賣相雖好,但可惜的是沒有甚麼味道。他一邊用那軍刀切開碟上的腸,一邊卻聞到了腥味。

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

「你試試寫寫你的名字來。」

「為什麼?」

「沒甚麼,隨便寫一寫,我再說吧。」

「你怎麼不能直接點?想說甚麼就問吧!」

「有些事,不能說,你沒聽說過耳聽三分假嗎?」

「好吧。」

「寫好了吧?」

「寫好喇,難道你看不出嗎?」

「我看,這,你是個外表很強橫的,但內裡可是很脆弱。」

「不會吧,你騙人的吧。」

「你可以說我騙你,但你的字說明你是這樣子的人。」

「我隨便寫的,那可以作準?」

「話可不能這樣說,因為你寫的都是隨心而發,所以已經不用多解釋了。」

「你畫一幅人樹屋的圖給我看,看我怎樣解釋。」

「啊?!你甚麼時候學懂這個,告訴我吧。」

「我不要!」

「你真的  不說嗎?」

「不說。」

「那好吧。你不說我走喇。」

「你夠種就走!」

「好吧,是你叫我的。再見。」

她只能看著他遠遠地離開。想著,為什麼你懂我的,但卻要這樣傷害我,我只不過是耍嘴皮,你幹麼這麼認真。

2013年3月12日 星期二

燈塔

在咖啡室裡,柔和的光線從窗邊一條一條的滲進來。妳坐在我眼前不停地一碟又一碟清得乾乾淨淨。

「你食左好耐,食夠未啊?啲cake好肥。」

「咁我未飽麻。」

「成日淨係掛住食,除左食,你仲識d咩?最初識你個時都唔係咁。」

「咁我鍾意食野你都唔係第一日知架。」

「都唔知你男朋友點頂得你順。」

「我係你面前先食咁多,平時係佢面前點敢食咁多。都係你最好。」妳微微的笑著。

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妳和他的故事應該早就改寫成我們的故事。妳知嗎?這個咖啡室外面有個三十年歷史的燈塔,一直以自身的光芒去看守這裡。秋風送爽,海邊的感覺隔著玻璃窗也感受得到,窗外正有一對小鳥在空中起舞,店內音樂正好播著《The Beatles - Norwegian Wood》。

2013年3月11日 星期一

08:30

星期一 08:30
星期一的早上,異常的睏,只能怪昨晚玩得太兇。排隊的人默不作聲,車聲不絕,我連按手機的動力也沒有。排隊的人龍開始走動,巴士應該來了,因為人太多,打了好幾個轉。轉了一兩個圈以後,我嗅到一些異於巴士的廢氣以外的香味。人群中,我找到你了,那短頭髮的你雖然沒有大眼睛,筆挺的鼻,櫻桃咀,但身上那份朝氣是其他人所沒有的,猶如沙漠中的綠洲一樣的罕有。可惜人龍的走動,見了一眼就再也見不到。不過我相信這星期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星期二 08:30
基於昨日那個朝氣女為我「打氣」之後,今日仍然係精力充沛,就算是寒冬,也充滿著溫暖。今天的你排在我的前面,雖然在你的後面,但我亦感到你的氣息。你順著人龍轉彎的時候,你終於和我四目對望,你向我笑了一下,這一下彷彿向我的心開了一槍,心臟停頓了,腦袋一片空白。我甚麼都想不到,就晃著上巴士,上班去。

回到公司後,同事甲見我如此的模樣不禁問了我發生甚麼事。

「我想我已經開始迷上她了。我連續兩天見到一個...很正的女孩。」
「真的那麼正嗎?不過沒圖沒真相,你明天給我好好的拍照。」
「啊..好啊。」


星期三 08:30

然而,昨天的期待被昨晚的病魔所打倒。我不幸地病了。

「我今天回不了來。」
「別跟我說你今天為了偷影那女孩的相,而不上班!?」
「不是喇。我病了。」
「戀愛中的人會容易病一點,那怕只是單戀?」
「沒錯喇,沒錯喇,我還要看醫生,不說了。」

不知你今天會過得怎樣,你會想起我嗎?頭很痛。


星期四 08:30
病假放完,就要準時上班,今天不是特別精神,但我倒希望見到你。排到了站最頭的位置,巴士也到了,我想我應該多等一班嗎?就多等一班吧。等了又等,還是看不見,我想我們的緣盡了,一切也隨我的病而去。

星期五 08:30
星期五,應該要快樂,但我沒遇上你,我能快樂嗎?其實我們說不上萍水相逢,只能說相見,相遇,一段輕如塵的關係。我們還會遇上嗎?如果我們再次遇上,我應該說聲甚麼打開話題?

你的頭髮很美?你應該說了句多謝,就可以完結對話。
你很香,你用甚麼香水?你會覺得我是變態的。
你在哪兒上班?絕對不想被你認定為跟蹤狂。
這麼巧,我們又見面?這麼土的開場白。
昨天不見你,你去哪?這會不會太煩人。
你的電話是甚麼號碼?太直接了吧。

想了好幾轉,人龍也依舊打了好幾圈,你竟然從人龍中出現,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腦內想的通通跑掉,腦袋再次空白了,你又對我笑了一笑,我下意識地回了一笑,就趕快把頭望過去巴士的方向,裝作沒事發生。

我竟有想你的勇氣,卻沒有認識你的大膽。可怒也,可悲也;怒的是等了這麼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悲是我的勇氣細小如微塵。就是這樣我上了巴士,望著你在巴士站等下班巴士。

2013年3月7日 星期四

巧克力

窗外起了陣風,吹來了夢,夢見了你。我嘗試著跟你說起話來,但我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你卻向我報以微笑,你開始走遠,當我看著我的腳牢牢地站著時,抬頭時你已經不在了。

我已經忘記了你有多久沒在我身邊。又想起當天的對話。

「我們會再見面嗎?」

「或許吧?」

「不如留下來吧。」

「那邊有等著我處理的問題。」

「處理完後,你會回來嗎?」

「或許吧。」

我拿著你給我的巧克力,你說是你親手做的,是一盒有白和黑的巧克力,還有張小卡。

      Baby,
           有人說過   最美的愛情像巧克力。
                                                                  Love You
                                                                               wong
                              」

自從你離去,我問過很多人,去過很多地方找尋你。有人說你去了比利時,學習整巧克力;過了不久,有人說你去了法國學弄甜品;再過不久,說你在上海開了甜品店;最近聽說你向一個女孩求婚了。

你知道嗎?當我聽到的時候,是多麼的痛心,我還在等著你,你怎麼能捨得我一個人。你還記得我這個人嗎?直至一天,好友瑜叫我一齊去上海旅行散心,我心裡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我在上海真的遇見你,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所以我爽快地答應了瑜的請求。

頭兩三天,去了很多遊客會去的地方,外灘、靜安寺、世博等等都去過了。心一直都不在這,我一直都東張西望,去了很多間甜品店也不見你的踪影。有時候一個人就很容易會在這裡迷失,可能有些東西愈用力去找,愈是摸不著邊際。

在上海最後的一天,瑜說這裡的巧克力蛋糕很配喝紅酒。這裡燈光帶點昏暗,旁邊有個酒吧,有個裝滿了蛋糕的玻璃櫃,我們點了兩客出名的巧克力蛋糕,紅酒和一個甚麼巧克力酒。心裡倒是想著,最後一晚在上海了,一心想找到他,卻一個影也找不到,倒不如今晚喝個醉,明天回港重新開始好了。

喝了好幾杯後,決定走去店外抽根煙再繼續喝,一路走出餐廳,每一個人都向我投以奇怪目光,我就像這裡的一個異類,該不會是我喝多了而失態吧。還好,走出了店外,沒太多人,但這個時候,卻出現了個應該是酒保。

「你喝太多了,你需要回家了。」

我心想我真的好像比平常喝多了,嘗試望著地磚上的線令自己清醒點。

「這是冰水,喝點吧。」

「謝謝。」心想這個酒保也挺細心。

「其實我一直等了你好久好久。」

「你是不是認錯人喇?」

「沒有,你還記得今天是甚麼日子嗎?」

「今天是...」誰記得今天是甚麼日子。我開始抬頭離開地上的線,轉移視線到他的面孔。

「今天是我們相愛八週年,雖然中間有段時間,我消失得無影無踪,但我一直有留意著你,等待著今晚的來臨。Flora Ho, would you marry me?」是他,他已經半跪,張開了那八角型紅色的戒指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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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ocolate又名Xocoatl。Xocoatl解作苦水,又曾被稱為神的食物。 -

這是我從網上找來的解釋,我終於明白為何你會寫上「Xocoatl」

大概是經歷過苦澀才有資格去享受最好的。

2013年3月6日 星期三

失落的八王子


我要告解。對不起,拉麵神,剛剛我沒有清碗。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夜幕低垂,於油麻地與佐敦街頭游走著。拉麵癮起,來到這條人氣不重的街慢慢地行著,白白的門框吸引著我的眼波;而案發地點-八王子拉麵館,原諒我的愚昧,我曾經想過八王子是一個人,一個王子,又或者可能是八個王子,但實質是一個位於東京都的地方(所想的名副其實想錯了)。最初,看著門口的餐牌,大概明白到這店是以賣牛骨湯底馳名的,心想蠻特別,但那一幅幅的拉麵圖,我那危機感叫我感覺到一絲絲的怯意,我應該聽到你告訴我不應去食,但本著「老子甚麼也不怕」的心態坐去試過究竟。坐下時,服務員爽快地遞上餐牌和清水,心想不錯,挺殷勤。再看餐牌,當場目瞪口呆,想不到竟遇上了低像素的餐牌。一般來說,餐牌只需簡單地列出拉麵名字,如有圖的話更能令顧客明白到拉麵的外貌特質;但當看到「起格」的餐牌,心想中伏了,不過仍抱著一絲的希望,希望這些都是錯覺,因為店內都有不少人光顧(其實這樣想的心態是相當錯,相當奇怪,應該要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身的食運。講到食運晚點有機會再談)。好吧!最後我點了牛骨拉麵(白湯底)。

過了好一會兒,服務員端上拉麵。驟眼一看,白白的湯底,面頭的是厚厚的一層油,心想著不要緊,先嚐一口湯底。嗯!第一口感受到都是油膩感,再喝一口水;給多一次機會,嚐多一口,還是油膩感。我開始質疑自己究竟是我對油膩太敏感,但還是大家所選的都不是這個湯底。雖說香港很多人都是瘦瘦的身型,但也不至於有人會選擇油膩的湯底來增肥(當然各花入各眼,如同有人喜歡有「肉地」的女孩多過「筷子」般的女孩)。再這,可能有人會問這和平常的豬骨湯底有何分別,我會告訴這個人聽,豬骨有的是膠質感,對我來說這個是油膩感。

本著「老子甚麼也不怕」的心情吃了一口麵,質感似現成做的麵條,軟硬程度是中等,比起其他拉麵舖的留於行貨,掛湯能力低(正確來說掛油能力還是OK)。吃到溏心蛋的心情像到了谷底,還可以接受,蛋味不足。不過當夾起叉燒時,再度提起興趣,因為他們用的是豬頸肉,但切割豬頸肉的大少和一般的叉燒無異,卻吃不出肉香,只有其質感。如果你問我,這個麵最好吃的,相信就是溏心蛋。到最後,尊重地,吃光了麵、叉燒、溏心蛋,不過湯還沒有清。

說到價錢,有人會說價錢平的別要求這麼多,但一碗麵,下多少功夫,多少心機,食家是嚐到出來,可惜的是我感受不到師傅,店舖對拉麵的用心。恕小人之心,膚淺!吃罷,付錢(連加一)就揮袖離去。

名字:八王子拉麵館
地址:油麻地白加士街127號地下

2013年3月4日 星期一

藥丸

「擁有你所愛的」

「真正的讓你high翻天」

阿寺看著街邊那些宣染著所謂「愛」的產品。想著自那個時候開始,所有東西都灌注了情感。無錯,開始時,人們很懼怕這些東西,但久而久之,透過不同途徑的宣傳,由醫生、營養師的報告、再到社會上不同人的試驗等等,這些「証據」都一一証明「無害」,廣大市民就失控似的迷上癮。近期,最流行的就是藥丸狀的「愛愛丸」,吃了就會令吞丸者更易感受到被愛的滋味,盒裝上所寫的附作用是會帶來口渴。阿寺曾經嘗試過類似的情感食品,不過最終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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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來一口啊。」

「為什麼,我才不要把那塊紙皮放入我的口!」

「寶貝,你不愛我嗎?我已經吃下喇,你看。」說罷阿桑把口張得大大的。

其實這件事已經爭持著一小時有多,到最後阿寺放棄了堅持,吃了。阿寺不吃的原因,其實他不是不想吃這塊紙皮,事實上,阿寺已經不再愛她,而當日他正想著如何跟一個不再愛的人說分手,但不知是上天的安排定,還是這個女人過於主導整個空間的節奏,令阿寺再度對阿桑充滿著愛意。

後來,他們去了很多地方,去了沙灘放支裝的煙火,去了山頂放那人造的雪雨,窩在車裡過了兩日一夜。過了九十六小時後,藥力過後的阿寺,終於從那愛意滿溢的感覺走出來,頓時感到孤獨感來襲,就算身邊有那個還未分手的阿桑。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的空虛,那感覺就像擁有過千百萬但就用在一晚後,醒來那刻的感覺,感覺是用了,但心裡的愛就像被淘空一樣。

「寶貝,你醒來啦?弄個早餐給你啊」

「你愛我甚麼?」阿寺的頭陣痛著。

「傻瓜,等我數數,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嘴、你的頭髮、...你的肌肉太多了,不過還是可以接受,你的一切我都會接受。」

「我沒有缺點嗎?」

「經常不知走到哪裡去了,電話又不打一個回來;睡覺前又不打電話給我;每次經過那糖果店又不給我買糖,其實還有很多,不過我就是喜歡酷酷的你,我要黏著你到下輩子。我愛你,寶貝」阿桑就走不經不覺中繞著阿寺的手睡著了。

原來她在他沒發覺的時候已經服用了那紙皮。他在她不發覺之下離開這個房間,離開的時候,他望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關上門的那瞬間,阿寺恍惚感受到一陣涼風經過。

隔天,他路過了她最常逗留的地方-糖果店,而他就在街頭的轉角,用著舊式的柴油火機燃點起手中的香煙。那耀眼的糖果店招牌,刺眼得跟太陽沒兩樣,反正抽過這根煙以後,一切都會隨煙而消散,阿寺是這樣想的。有一男一女從店舖走了出來,溫馨似的繞著手,小聲說大聲笑的站在街邊,應該是等計程車。阿寺用心的看這對吵鬧的情侶,原來是阿桑。

阿寺想,我的愛原來是多麼的脆弱。昨天才剛剛說分手,今天你就摟著別人,對於阿桑愛情是如此的簡單嗎?你不愛我就轉移給下個,更諷刺的是你愛著的人那個容貌是多麼的我,究竟你是愛上容貌定還是我這個人?

阿寺不禁仰天一嘆「原來這就是愛?!」

2013年2月28日 星期四

電車站

雖然今日已經是星期四,但星期一的事仍然歷歷在目,還好,還好,還有一天就是星期五,可以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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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絕對是精神最差的一天,窗外有點陰,時間已經五時多,工作已經毫無心情去完成。不經不覺,已經是九點多,我的天,要回家了。跟同事說再見,走出大門,進入升降機,如常地按了地下。出了大廈之後,不期然,吸了一口氣,是瞬間的自由空氣,不過中環的空氣真的很混濁。月亮,你還是圓點好看,現在太瘦了,一條線的。

來到了電車站,等了一架又一架;對面街有個人站了好一會兒,十分面熟,是他。我吸了一口氣,想不到久別了的會在毫無預備的情況下看到。一幕幕的舊畫面浮上來...

說好的旅行
說好的新居
說好的小孩
說好的幸福
說好的將來
說好的誓言

已經兩年,七百三十天,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你,忘記了你的好。我的記性何時變得這樣好的,人總是會選擇性的記下不該記的,應該記的卻怎也記不起。

我多麼的期望電車快點到來
我多麼的期望你快點離開
我多麼多麼的想...

其實我還未被你害得夠慘嗎?
你應該和新女友很開心了吧?
今天應該只有我一個記起最後你跟我說沒有了我,你會過得好好的。我曾經覺得你的臉是可以倚賴,可以信任。此刻,這是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為何,為何還要想起你的溫柔,你的關心,你的好?

我何時才能忘掉這一切。

眼見對面街的他正在撥打電話。怎料到,手袋裡傳來電話震動,是無法顯示號碼。我應該接聽嗎?如果是公司打電話來,不接聽便麻煩,但如果是他的話,就更麻煩。最後我還是硬著頭皮,接聽了。

「喂,最近有無時間接freelance,有份稿想你幫手寫寫佢...」

工作忙碌一點或許會令新月變得圓一點。

2013年2月25日 星期一

茶花鞋

花開,花落,回想這一切。你的微笑,一舉手一投足,離別的擁抱。

窗外這個茶花園是他為我而設的,此地獨愛留在這茶花園,其他的地方我都不願逗留。因為片地茶花勾起了在你家那盆小小的茶花。你於我離開之時,送我那繡上茶花的紫色絲綢鞋,說「甚麼都沒能送你,只有這雙破鞋子」。

我「我們一起喝杯酒。」

他「平常的你不是滴酒不沾嗎?」

我「難得百花齊放,偶爾破例又何況?」

他「難得佳人肯把酒齊飲,何以拒絕?」

他一連喝下數杯。

我「你知道栽種茶花其實是不易的,要栽種在腐泥之上,才能生長起來。你願意為我而死嗎?」

他「你的花海,乃吾之天下。沒你的天下,那怕是一嘍煙。」

不知他是因為毒發於心,還是心甘的被我補一刀。一刀割其頭顱,放在身旁的布袋。他的血染遍白色的茶花園,茶花的味道中混雜著淡淡的血味。茶花雖美,但也需要腐泥作伴。

穿上那絲綢鞋,鞋墊繡著「吾愛同在」,腳踏快馬,便離開大宅。這個既非男,又非女的人留得住我在的地方可能不多,但留住我心的只有一處。放下了布袋於交收之地,服了解藥,未等毒解,追兵已至。快馬加鞭,可惜已被追至河邊,別無他選之下,唯有跳河。

〔盡管今世乃不倫之戀,也要愛下去。若有往生,但願下生能譜出簡單愛曲。〕

跳進河後,浮起的只有那雙紫色的絲綢鞋。


2013年2月18日 星期一

巴士上的阿叔

那天,我坐上了巴士上層。巴士行駛期間,有另一輛巴士經過,看見了同樣坐上層的人本是平常事,但我看到了一張仍深深烙印著我腦海的臉。

擁有著這張臉的是一個上年紀的大叔,眼看著他,好比《買兇拍人》的詹sir為著朋友關係而死的樣子。他充滿著驚嘆,眼不眨,這個口不閉目瞪口呆的大叔其實向後望著一樣東西,但他看到的是飛碟?是隕石?是甚麼?起初我也不以為然,但看過如此戲劇性的畫面,我唯有看看甚麼來著。

後來我發現那裡有的只是一棟棟高樓,一個平常人會為高樓而感到驚訝,露出目瞪口呆的樣子嗎?對於都市人來說,高樓、屏風樓、60層、70層高的絕不感好奇,這是出於習慣嗎?會引發起大家的好奇感,會是從未見過的科技,定還是遠古遺留的智慧嗎?十年以後,我們的小孩還會看見大自然嗎?看見時會如發現新大陸一樣嗎?以前人們和動物共存,人類的房子圍著自己,動物四處走;但現在動物反被圍住在動物園內。

現在影相留念的人多,但保育的人少。相片中的只是一張現實的紀錄;不過現實中的卻不只是平面的相片。

2013年2月17日 星期日

Lomo相機與咳藥水.續

電話響起了,是妳打來。自上次幫妳拍完的照片後,我一直都沒有再回到那診所,牆上的照片已經沒有添上新的。此刻,我應該聽嗎?可能妳沒有為意今天是情人節,可能是你的另一半把你拋棄。我曾經跟自己說過別再找你,鐵了心,去找另一個好了。天下之大,找個新的有何難?

妳:我而家係避風塘,你可以過來搵我嗎?

我並沒有出聲,因為在想,妳找我是為了甚麼,是為了在這情人節的日子不寂寞?

我:好啊,等我,30分鐘後見。

我還以為我已經戒掉了咳藥水。結果你輕輕的說句可以過來找我嗎,就已經能撥動我心跳。

街上充斥著一對對愛侶,一扎扎鮮花。我來到避風塘,見到你一人站在欄杆旁,眼見你身穿薄薄的外套,或許是在海旁的關係,陣陣微風令今晚顯得有點寒有點冷,我脫下了外套披在你身上。

我:今晚好似有d凍喎!大小姐,捨得番屋企未啊?

原來你已經泣不成聲,

我:好啦,有我係度,唔駛驚。

我已經一抱她入懷內。在這一刻,我在想善良的人是否最容易被欺負?但另一方面,我是否成為了一個乘虛而入的壞人?

2013年2月14日 星期四

荷李活的無名拉麵

上次吃完富士山55號,距離今日已經有兩個多月,今日是2013年蛇年的初五,既是一個假期過後上班的第一天,亦是一眾人頭痛得來又溫馨的日子,情人節。其實情人節,對沒有情人的人是多餘,根本就是給商人搾取金錢的時候。

對喇!忘了跟大家拜過年,祝大家日日有食神;還有我好像未自我介紹,本名並無吸引之處,但我身邊的朋友都叫我作「清碗」,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每次食飯,總是把碗吃得一乾二淨。

今日,我又想吃拉麵了,甚麼西餐,fine dining,這些這些在我眼中都是不入流,一個人最適合吃拉麵,而不是那些集團式快餐台,簡直是對吃的不專重。在佈滿人的中環,我發現了她,她猶如在這群酒吧中的清泉,雖然她坐落的位置是天橋底下,但不減本人對她的愛慕。進入了沒有門的她,坐了一個吧檯的位置,用筆細心地填上那張點餐紙,上面的選擇並不多只有六七款,我選了最基本的那個,相信最能試出其真功夫。師傅在我面前料理著,由汆麵到叉燒再到湯底,最後去到我面前,時間不足十五分鐘。一碗拉麵,首先最緊要的是試湯底,一試就知龍與鳳。每一次摸著碗,再用湯匙去舀湯,細聞再喝,每一小步都可以感受到師傅,感受到店舖對拉麵每個細節的用心。這個湯底,不像平常的那份油膩,那份稠身的感覺,好奇(實情是八卦)的我決定問問這間拉麵店的底細。

一談之下,原來此食肆是日本東京以外的分店。不過,把我的味蕾所釣住的,卻是那個不帶油膩感的豬骨湯底,看著那半濁的湯底我又想起我倆一起食拉麵的日子,上一次在富士山那個魚介湯,由師傅的自白中得知,此豬骨湯底混入了雞骨與蔬菜,使其油膩感減低;而這間舖所賣的是東京口味,是醬油味,師傅是如此的強調,醬油,不過在這醬油當然不乏鰹魚。或許,都市人都喜歡重口味,為那每日朝九晚九機械式賺錢的生活,在你虞我詐之中,為那乏味的生活添上一點樂子,一點鹹,好等大家還記得我們不是活在夢魘,而是比夢魘更難纏的世界。

那隻流心蛋不流心,雖然蛋黃邊有點點熟,但仍不減其蛋味,未知這是否叫風韻猶存。一邊專心地看著師傅們料理著,一邊用筷子夾起所挑選的硬麵條,麵條和我不小心一起夾起的椰菜,不期然令我想起了《一平安》那個長崎拉麵,不同的是這裡的椰菜只是小小的陪伴著,沒有搶了主角的戲。麵條和椰菜那種爽爽的感覺,帶給我的是一種小清新的感覺。說回主角,叉燒,夾起來,不屬於厚切,跟平常的差不多,若以肥瘦來說,可以說是偏瘦,不屬於本人喜歡的類型(有肉地才好,不是嗎?),不過偏瘦的叉燒有個好處,就是嚼勁度提升,加上其上碗前曾經路過那個烘爐,相信是這個原因令其帶點炭燒的味道,這種入口的質感有小許炭燒豬頸肉的味道。

喝乾最後一啖湯,不禁向師傅直豎姆指,師傅腼腆。情人節,正確來說,初五有師傅相伴,仿佛已忘了今晚因為周遭所形成的SAD(Single Awareness Day)。

名字:無名拉麵
地址:中環荷李活道39-43號安樂樓地下C舖

2013年2月11日 星期一

《西遊》與睡不好

恕我愚昧之2013新年-是業

初一初二,過了澳門作了二日一夜之行。此行已經是不知第幾年的澳門過新年,好多人都以為我們一家有親戚在澳門,其實是沒有的。

吃過了新年的第一餐飯,不過不失,不多說。晚上上床的時間到了,本應在床上睡過好,因為身軀已相當疲倦與停止運轉的腦袋應該好好訓。就算有嘈雜的鼻鼾聲,但仍然眼光光看著天花板,不知看了多久。到第二朝,已經被老母的語句夾雜風筒的聲音吵醒了,多麼美妙的早上。新年第二朝起身,仲辛苦過平時番工起身,我真的很想很想有個新年,不用趕起身,能夠自然醒睡過好。

既然來了澳門,雙腳又軟軟的我很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老豆的建議周星馳的片《西遊.降魔篇》。入到場,坐定定,不願意地帶上那個3D眼鏡,一邊看,睡意雖無來襲,認真的看星爺的片,但愈看愈是...。先說故事,其實很簡單,沒有轉彎;影像角度不錯;演員方面,老實說誰演影響是有,但故事才是重點,開頭一聚村民說我要報仇那部份,我真的丁點也笑不出,費事劇透咁多,入場感受下。

老老實實特效方面,有好幾個鏡頭,全是惡搞片那些級數。你是在惡搞我嗎?究竟這部戲投資了多少錢,別欺場,好嗎?可以把心思多放少少在對白及橋段,不要給我這些特效就叫創意,好嗎?

說到愛情,在一套戲正常來說有起承轉合,玄奘的愛未免太內歛,隱藏得太好,還是說寨主愛得太明目張膽。而戲中說到大愛包含小愛,這是對,但如果要在兩小時內表現出來,難以令觀眾明白,產生共鳴。


成套片,本人覺得是MVP的只有演孫悟空的那位演員。


看前和看完的感覺如下
之前 - 應該和功夫與長江七號差不多
之後 - 更迎合大陸人口味,如果是為了打大中華市場,你做到了,但如果要做出經典如《月光寶盒》那類,我猜這一部絕對不夠。無錯,市場在變,但有些東西骨子裡是不會變。

看完整套片,心想請原諒我說句,我上年究竟做錯甚麼事,於新年第一套戲,竟看了此等爛片。好啦,我認我睇過《等我愛你》、《人約離婚後》、等港產片。請恕本人以愚昧之心,度大人之腹,拍一套應該是以小孩教育的片。對不起星爺,我相信如果不是有甚麼特別的情況,我不會再睇你的新戲了。

一定是我上一年的種的因不夠好,不夠美,以致有今昨兩日之果,萬般帶不走。不過,其實,新年真不該離開香港。

2013年2月5日 星期二

鋼琴與節拍器

看一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日復一日,工作過後,拖著那疲倦身軀回家,這樣辛苦為的不是升職加薪,為的是把逝去的感情沖刷掉。

打開家門,下意識地說了句「我回來了」,那一刻我發覺我又忘了這裡只剩下我一人。進入了客廳,放下了公事包。

星期六日,頓時變得多餘。以前會去一起計劃著去哪個公園野餐、去試哪一間新開的咖啡室、去哪個沙灘曬太陽。妳一句,我一句;妳還記得當時我們說過去冰島辦我們的婚禮?要看那個不落的太陽嗎?曾經以為我們彼此沒有完結的一天

「不如我們分手」
「嗯」
「你真的捨得?」
「他對你好嗎?」
「嗯」

那一刻我以為能夠承受你離開我,我以為我灑脫。以為讓你走是愛你的表現,能讓你幸福快樂,但到頭來其實你基本不想離開我。我恨我自己,我恨...如果我能把工作的一點時間,換作愛你多一點的時間,或許你不會為這段感情劃上句號。

還記得走的那一天,妳帶走了所有的東西,只剩下這座直立式鋼琴和這個節拍器。妳說「這個太重了,不帶走,送我。」以前我常笑你很傻,但我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比你聰明。竟然還把這個鋼琴留在家裡。我揭起了這塵封了的鋼琴,彈奏著我們曾經一起彈過的歌。琴音開始有點走,畢竟有些東西舊了會在不經不覺間變了樣,人的記性也不見得好多少,究竟我記掛住的是妳,還是那份愛妳的感覺。


「...我會學著放棄你 是因為我太愛你」

2013年2月4日 星期一

片場 - 餐廳

DAY 1

TAKE 2
SCENE:餐廳外的街頭
人影交錯間,我和他已經走了這街頭第五次了,我繞著他的左手,我頭側側的依偎他的肩膀,他用他的右手撐傘。在這人造雨之下,冷冷的風,我感覺到他的溫暖,但這些溫暖本該是你給我的,可是你已經不在我身邊。

DAY 10

TAKE 5
SCENE:餐廳
這幕,我和他同坐一張檯,但只能默不作聲,因為這場要收音,男主角走到餐廳中心為女主角彈奏左那三角鋼琴,女主角聞歌唱起歌來。我和他這對活像六,七十年代的上流社會,感受那種夜夜笙歌的生活,有時候扮演著自身生活感受不到的,反而是種對現實生活的解脫。

此刻,我和他聽到男女主角的表演,需要不約而同地望向他們,而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面,這種細節是交戲嗎?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鏡頭應該看不到吧?其實命運是否讓我在這段期間,接的工作都是這些情侶會做的事,故意讓我和他相遇嗎?

TAKE 1
SCENE:餐廳
承接著上一幕,浪漫的一幕要完結,因為男主角的恩怨情仇一幕要上演了。「砰!砰!砰!」很多人抱著頭四散,而他捉著我的手走到檯底,做了劇本上沒有的情節,雙手放在我臉的兩邊,我們四目交會。

此時鋼琴上方,懸在半空的吊燈被奸角一槍射了下來,狠狠的墮到鋼琴上。我們接起吻來。不是法式的那種,而是緊緊的那種。那一刻,我切實的感覺到,知道了為何一直以來我所演的都是路人甲,是因為我還未感受到每幕戲的氣氛;終於,我代入了,今次面對的就像快要死去,沒有明天的那種感覺,而我和我身邊的享受著死亡來臨前的一刻。

「好!CUT!」

我們的吻也要CUT嗎?

2013年1月31日 星期四

咖啡室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就是冬天,這種冷冷的感覺,我可以戴上手套。手套除了給我溫暖的感覺,就是給我免除了麻煩。

走過了繁囂街道,轉入了這靜靜的橫街,看到了遠處的門牌,我知道我又回到這間咖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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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否離開她?」

「不可以,她已經懷有我的骨肉。」

「那...是甚麼時侯發生的?」

「是我們吵架的那天。我先走。我會搞定這張單,你想在這坐多久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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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動了門口的手柄。門上的搖鈴隨即搖擺著。聞到了陣陣的咖啡味,隨意的坐到一個靠牆的位置。示意了侍應,點了平常的拿鐵。脫下了手套,拿出了袋中的畫簿與筆筒,翻開了畫簿,繼續了昨晚的寫作。隔著帶點灰塵的窗,看到白鴿在橫巷上步行,看得太入神,連在手中轉動的走珠筆也轉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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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生小孩,但怎也想不到,竟然因為我們吵架,而發生出這樣的事。你知道現在的我有多心酸嗎?這一切都是我錯嗎?可以回到最初的那時嗎?

既然賬單已埋,收拾好檯面上的書簿筆紙這些文具,回家繼續工作好了,甚麼都別想。甚麼都別想。甚麼都...

離開了咖啡室,經過了寂寞的橫巷,轉回了嘈雜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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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著身,摸索著檯底下,走失了的筆,摸了幾下地面,終於抓著了。

不得了!我錯拿了筆,這...

此時閃過了,一個女孩,是關於一個女孩從小與一個男孩一起玩,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一對,過了二十多個年頭。去到最終,火花燒光了,男孩跟另一個女孩走了,只剩下女孩一個。

啊!忘了跟你們說我較早前說的麻煩,就是如果我的指頭直接接觸了懷著很強思念性的物件,我會感受物主的經歷與情感。

我知道你需要這支筆,這支筆帶給你的回憶。我放下手上的一切,奔向大街,把它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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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很是擠擁。走也走不動,人潮不斷從兩邊擦身而過,雙手的書簿縱使我握得再緊,已經被旁人碰撞到,再也握不住了。書、簿、筆、紙,滿地都是,我愈是努力的去拾,途人的腳愈是容易把我的東西踢得更遠。淚,已經控制不了,蹲在地上我哭了。我的心已經被你淘空,成為了有形無實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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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真的非常的多,但你應該走得不遠。我看見了人潮中,中間好像空了個位置。慢慢的走近,發現一個蹲在地上的女孩。我輕輕的拍一拍你的肩膀,

「小姐,這是剛才你遺留在咖啡室的筆。」

低著頭的她說了

「...謝謝你...不過你可否幫我拾..回地上的東西..它們都跟別人走..我抓不緊它們了。」

「想找回散落的,要看你的心,要找的一直在身邊。


2013年1月22日 星期二

波子汽水

啪!啵!

子健:呀!好爽啊!

張薇(心想):為什麼每次喝這個波子汽水總是這麼的大吵大鬧。喝就喝吧,沒必要每次都搞到周圍的人都知道。完全不明白有甚麼好喝。

張薇:你真的很嘈。
子健:都說你,這個天氣,當然要喝波子汽水。那個味道是普通汽水給不了你。試下喝一啖吧
張薇:不要!

身穿湖藍色的短褲,白色背心,戴著藤帽的張薇一步一步從雜貨店步入沙灘。走了三十多步,站得穩穩的,伸展一下,大啖的吸一口海邊的風。

身穿牛仔短褲,白色背心配以藍色花恤衫的子健,拿起喝光的汽水瓶,二話不說用鎖匙把瓶蓋拆掉,拿出樽內的波子;用上食指與大拇指夾住波子,望向張薇。

子健: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波子汽水。

他們原本約定了5年後,一起回到這裡,不幸地他遇上了交通意外,成為了植物人。女孩依照約定回到那裡。

張薇(心想):你知道嗎?一個人旅行,感覺非常自由,想食、想走、想拍照、想睡,想怎樣就怎樣,但久了就會想起生活上的細節,發生過的事,犯過的錯,錯過了的人等等。不知不覺間,我又回到這間賣波子汽水的雜貨店,這次他已經不在我身邊。

張薇:老闆!我要一瓶波子汽水。
她放下背包,坐到一張二人木椅上,把那波子擠進瓶內,一口將汽水湧入口內。
張薇:呀!好爽啊。

張薇不期然地「呀」了一聲,此刻終於明白子健那種享受夏天的感覺。

張薇(放下汽水瓶於一旁,並拿起子健的照片):子健啊,如果你現在在我身邊,你說有多好。

一手拿起背包之時,不小心碰到汽水瓶;汽水瓶應聲倒地,瓶並沒有碎,傳來了「啵啵」的聲音,才記起子健曾經說過波子汽水,最吸引的地方其實不在汽水,而是在波子。所以她決定向老闆求教如何取出波子,一邊用工具拆除蓋面的同時...

老闆:好多年前,我曾經教過一個年青人如何取出波子。之後每次他來到這裡,都會用鎖匙一下一下的把汽水瓶上的蓋慢慢拿掉,到拿掉瓶蓋以後,就單手夾住波子,左看右看的。之後我就問他,為什麼這樣看,這樣看東西好看嗎?他說如果永遠從一個角度出發,你永遠都不知道另一個角度有多麼的美好。

張薇聽完,眼淚不自覺地流下。

2013年1月18日 星期五

1998年1月1日

一個繁忙的都市,我覺得最美的時候是零晨3點鐘,這個時間應該可以說是一日裡面最黑暗的時候,在街頭裡面游走著,我的感覺就好似一條於深海裡面居住的一條魚,我手持著一支電筒,微弱的燈光在大廈與大廈,後巷樓梯間游走著,在這些地方我遇過好多不同的人,有道友、妓女、有酒醉賴在地下的人、殺手、互相依偎的人,還有我遇到你。

每次我遇到你的時候,你總是說你要走,沒錯你說得對,每次你也是拖著個行李。每次你在我遇到你的時候,你總會說下個星期這個時間一起去吃個宵夜,但我每次回到這裡也見不到你。究竟你還記不記得起我是誰?我猜其實你最想的是有一個人可以讓你記掛著,無人可以記掛的話,這個人不是無寄託,而呢個人患有的是內心空洞。

你這一句「下個星期去食宵夜」可能沒甚麼特別意思,但就在我心中拋了一塊石頭,已經泛起了漣漪。

已經三個星期無見你,我想你已經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定還是你已經找到一個歸宿。而我就不停地遇到好多人做著好多不同的事。我開始覺得我這段失眠時間要運用得好一點,不可以再這樣周圍游周圍蕩下去。我決定開始於唔同地方收集唔同既野,賣的地地點會在我遇到你的地方,希望有一日我會再遇見你。

沒有擺賣的時候,我會在天台上手拿著望遠鏡,試試於這個人煙稠密的東西裡面,尋找你的跡影。其實找到又怎麼樣,你又不一定記得我,更何況你同我說過「下個星期去食宵夜」。

1998年1月1日,零晨四點多,我走在冷冷的街頭,回家的途上,穿過一條濕濕的窄巷。望到遠處,有兩個黑影,一個背靠著牆邊,另一個則一手靠牆,一手放著另一個人的下巴上。當我走過這二人,我發現手靠牆的那人用手掩住了靠牆的那人。世界上總是有著不同的怪人,調情的就不要在後巷,情調又沒有,地方又濕漉漉,想起也雞皮疙瘩。差不多走到窄巷出口,踢到了一個東西,原來是一個行李,是一個很眼熟的行李。蹲著看著,過了好一陣子,「!」,是你的行李,我在這出口徘徊了,仍然找不到你。「!」,該不會是,我決定走回入窄巷,我見到了你,你亦向我伸出了手,似乎你遇到了不熟的人。

我衝過去一手推開那個人,那人應聲倒地。我看著你,你看著我,我知道你記得我。就在我倆對望之際,我被硬物襲擊後腦,瞬間平衡失去了,倒在地上,並被腳踢好幾回。眼開始被血所遮蔽著,視線開始模糊。當我的知覺的時候,眼見衣衫不整的你拼命地掙扎,我嘗試重拾平衡,歪斜地走過去嘗試把他推開,可惜反過來是他把我一手推開,我倒在這濕滑的地上。無助地看著他向你上下其手,並開始除下腰間的重物。我緩緩地爬過去,用右手拿起槍袋中的左輪手槍,靠著那觀看電影得來的經驗,用槍頭指向那個男。歪斜的身軀,模糊的視覺,左手不斷的擦著眼,右手使勁地持著六發字彈的左輪,此刻手上的槍,走火了。

一下槍聲。

這一下槍聲之後,有人倒下。

2013年1月6日 星期日

一年後的博.洛尼

我們相約在那紅白藍的那邊牆等候,走過那斜坡,看到遠方的你,穿上法國名牌子的橙色裙配那黑色的手袋,外型都轉變了不少,大概是結識了新的朋友,新的男朋友了。

以前我們已經來了這裡很多遍,今天是我們分開一年後再度相聚於這間餐廳。餐廳裡沒有甚麼特別裝潢,所以你為我們選了半室外的座位。各自點分別點了卡邦尼意粉配多士與咖哩豬扒飯。我們點了跟以前不同的,以前你會點玉桂蘋果多士,而我會點炸豬扒包。點餐後,我們放下了餐牌,望著街上人來人往,有洋人帶著小狗散步,有戀人帶著戀人,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我有帶了甚麼。今天的食物等了好一會兒才來到,未知是否為我倆增加對話時間,或許時間對感情逝去的戀人也是多餘。

咖哩豬扒飯到了。
你:你還仍然喜歡吃豬扒,沒怎樣變
我:還是老樣子,不過開始要顧及肚子,總不能只吃多士,而不吃飯。
你:也對!如果肚子也喂不飽,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愛情真的不是飲水能飽,麵包才是真正的食糧。

卡邦尼意粉配多士到了。眼見那份烘得過火了點的多士,跟平常的帶白的多士略有不同。
我:這份多士好似過火點了。以前哪是這樣子?
你:是嗎?我都記不起了,好吃就行了。你對多士有興趣嗎?我吃不完。
我:也好。
也對好吃就行,我的咖哩豬扒飯雖然配上了柚子汁沙律,但味道還是豬扒包好;咖哩,不辣也沒有足夠的甜味,縱使那柚子汁加了不少分數,始終這裡的多士還是最叫人難忘。而你那
卡邦尼,變的只有多士。此刻我多麼的想,你跟多士一樣只是外表的轉變,內裡還是跟以前一樣。

我和你已經相差太遠,我知道或許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名字:博洛尼亞BO-LO' GNE Cafe & Bar
地址:中環鴨巴甸街41號